2010-09-12

觀讀聽 10-09-12

購書意欲持續低迷。幾天來只買了蔣勳的孤獨六講,朱天心的初夏荷花時期的愛情和幾本雜誌。

未見《聯合文學》2010年9月號(即有張愛玲學校開學專輯那期),樓上書店還在賣8月號。

《紅樓夢》裡的潔與濁作封面故事的《三聯生活周刊》倒是買了。坐地鐵途中翻閱那篇不長也不短的引子,感覺竟有點像在讀三幾十年以前的大陸文藝理論文章。那年代,寫這類東西,必要連番引用恩格斯/馬克思以壯聲威,另加xyz夫斯基的觀點助陣,化腐朽為學術。今天,恩馬和甚麽夫斯基都被其他理論明星打出權威流行榜了。就像這篇引子,幾次引用的是約翰·伯格,而本雅明幾乎無處不在:

《红楼梦》处处玄机,它所以能嵌入读者的精神深处200多年而不模糊,正是由于它与整个生活定义建立的关联。

这是一个故事的真正本质。虽然每个故事里都有具体的人和事,无论是林黛玉、薛宝钗还是贾雨村,故事关心的并不在特定的人或特定的事,让讲故事的人真正着迷的是如何将各色人等与事件嵌入到伟大神秘的生命进程中。

1936年本雅明在《讲故事的人》里说,因为故事总是嵌入在自然历史中的,故事才具有生命的丰富性,才能超越时间,这种历史感使故事存储和集中了丰盈不朽的能量,在漫长的时间以后它依然会不断地释放出来。这也是故事与小说的最大区别,小说总是依赖情节,尤其是具有新意的情节,依赖于特定的人物塑造,因为小说的本质是生命神秘进程中的“一段插曲”,所以作者和读者都是特定的人,有着孤独、封闭的特定经验,它要倾诉的也是这种特定的经验或独到的发现。

约翰·伯格在本雅明之后也写过一篇《讲故事的人》,他认为小说的这种封闭性被现代社会强化而突出出来,因为资本主义现代社会的文化特点就是切断与过去的联系,将所有的努力和想象转向未曾发生的未来,每个个体的独特化也切断了与他人经验的联系,所有的努力和想象只能封闭在个人的经验范围。而故事不倾诉,它是一种记忆和叙述的行为,一个真正的故事能够长久地流传,总会包含着可分享的有用的东西,它会向听者提出忠告,这种忠告被编制在琐碎的事件中,常常是隐微。

不識本雅明,何足談文學!

翻開人家送我的Gramophone 2010年6月號,最具吸引力的當然是由35名音樂家選出的“史上最強250錄音”。不過,因為剛寫了有人無李取雲迪,以Yundi稱號行走江湖,自然要看看雜誌如何評價'The Young Romantic' - A Portrait of Yundi。評論員的口氣頗為刻薄:

Classical artists usually earn a single name on billboards by their eminence (Heifetz, Horowitz, Solomon, Liberace). Yundi Li, now rebranded simply as Yundi, has not yet acquired that status but he is a hero to the 20 million - yes, you read that correctly - young people currently learning the piano in his native China. Its' a good time to be a Chinese piano manufacturer or tea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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