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2-28

還是不三不四

- 曾堯角落:不二不三不四

萬物生長還是一貫才子馮唐文字瀆本色。

有了不二的教訓,這次我學乖了,翻了23頁即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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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已拍成爛片:

2016-02-26

人死了哪還有意願不意願的呢?

(2016-2-28補加:顏擇雅已刪除下面連結的Facebook公開文。依Facebook政策,所有分享帖也會被刪除。下面的評論,本取自我在Facebook分享顏文時所寫的批評,現已隨顏文一同消失。
- 關於Facebook原文刪掉分享文也消失的討論)


難得還有人在辯論宋以朗出版小團圓的法理依據。那我也多口再說兩句。

- 顏擇雅:‪#‎向康德學習請客吃飯‬ 中收了一篇文章《死後出版為哪樁》,解釋了作品遲至作者過世後才出版有哪些原因。 ... (Facebook公開文)

顏文最不理想處,在於文中大部分篇幅只談法律,而無視當年隨遺囑附寄的另一封信內,張愛玲要求銷毀《小團圓》。宋以朗認為,這不是遺囑一部分,沒有法律效力,況且這只能說是當時張的遺願,其後她又多活幾年,「92年叫我銷毀,怎知93年沒有叫我不要?」

所以,將安妮法蘭克日記跟小團圓相比太過牽強,因為張愛玲曾明文要求銷毀《小團圓》,不管大家如何理解這“遺願”,這始終是不能避而不談的。

最後,顏說:「何況,生前不願出版,與死後不願出版,好像是兩回事。人死了哪還有意願不意願的呢?」

「人死了哪還有意願不意願的呢?」 ?!?!?!?!
「人死了哪還有意願不意願的呢?」 ?!?!?!?!
「人死了哪還有意願不意願的呢?」 ?!?!?!?!
(很驚訝,要重覆三次)


- joetsang.net:評宋以朗出版張愛玲《小團圓》小說的決定

2016-02-24

「哲学の木」之死

- Photoblog.hk:美瑛町農家不堪遊客滋擾、破壞農地,終於砍斷名勝「哲学の木」

位於美瑛町的「哲学の木」,一直以來都是遊客和攝影者的拍攝熱門地,而這棵樹今天被砍下來了,原因是樹木衰老和遊客對這片私有地長年的滋擾。


美瑛去過兩次,兩次都拍了「哲学の木」

2003 初冬


2013 初夏

2016-02-21

張愛玲示眾

或許我是個不合時宜的人

接受不了出版小團圓初稿
也受不了展示她的私人物件

我從不懷疑宋以朗的動機
但對他處理張愛玲“遺產”很不以為然

- 臉書討論
- joetsang.net:評宋以朗出版張愛玲《小團圓》小說的決定


- 聯合報:4頂假髮曝光 張愛玲不能說的祕密

關於「假髮是貼身褻衣一樣的私隱之物」這命題,每個人都有他的見解,不太可能有共識。

我的立場是,作家首先是人,人有私隱權,若我是張愛玲的遺產承繼人,而我知道她會反對某些未完成書稿被出版,某些私人物件被展出,我會尊重維護。我估計她的幾十年好友宋淇夫婦也是這樣想的。

宋以朗則只把張愛玲視為傳世作家,既承繼了承繼權,他就盡量出版張愛玲身前未曾面世的東西(未完成書稿,信件,日記等等),而為了推廣,他也盡量展出所有能展出的張愛玲私人物件。我對宋以朗的動機素無懷疑,但很不以為然。

2016-02-20

[日台港15] 山中湖 富士山

- 曾堯角落:【2010日本賞櫻】 河口湖 富士山

五年前住河口湖近觀富士山,這回住山中湖邊直面富士山的ラコストリ山中湖(Lucustre Yamanakako)(大推! 參考:Teresa的旅行足跡 山中湖住宿lucustreラコストリ


從清里往山中湖途中,在河口湖附近的大石公園停了一會,拍了幾張(遊人超多):



入住後,已近黃昏,太陽從富士山頂落下:




第二天清晨,冷冽寒氣中的富士山/山中湖美極了!




2016-02-18

購物商場度假村化

(鄉下仔看世界) 明明只是個購物商場的餐飲區,竟搞得像個度假村!



獅子山下有好戲

看了一部好戲:岸西自編自導一夜奇情式電視電影:夜同行

- 方晴:岸西 觀眾是上帝 自編自導港台《獅子山下2014:夜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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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山下2015看了兩部:



文革芒果瘋

澳洲盛產芒果,我又是芒果狂,實在沒法不轉貼寫半世紀前文革芒果瘋的奇文:


- BBC中文網:文革中那陣奇怪的芒果瘋

1966年,毛澤東號召紅衛兵造反。1968年夏天,紅衛兵派系爭奪權勢,持續武斗。為了壓制一下他煽起的這股勢力,毛澤東派三萬工人進入清華大學。學生抵抗,發起攻擊,造成5人死亡,700餘人受傷。最後學生投降。 
為了向工人表示感謝,毛給他們送來一籃子芒果。這是前一天來訪的巴基斯坦外交部長帶來的禮物。 
芒果,引發一股巨大的衝擊波。

[日台港15] 桃園機場行李存關服務,讚!

完成16晚日本甲信越自駕後,從成田飛抵台灣桃園國際機場。這次入境,首次使用機場提供的行李存關服務(Bonded Luggage Service),把不會使用無須帶進台灣境内的行李(例如禦寒衣物和在日本購買的東西)寄存在海關。

- 台灣桃園國際機場:行李服務

具體辦法是,提取行李後,先不離開行李檢查大廳入境台灣,到旁邊的行李存關服務台辦理手續。此服務收費廉宜,30天內,12-22kg行李,只收250台幤(其他重量/收費,參考上面連結)。手續辦妥,行李存關後,服務台會提供單據,待離境時出示。

離境時,在辦理check-in的櫃台出示行李存關單據,航空公司職員即會通知海關提取行李托運到目的地。即是說,到達目的地前,你不會拿到/看到那存關行李。對行李存關服務有疑惑的旅客來說,這環節大抵最令人不安。

不過,以我首次使用這服務的實際經驗,只能給一個“讚”字!因為,存關的行李的確順順利利地運抵香港,我們旅程的第三站(也是最後一站)。

2016-02-16

Amy Winehouse sings about (and sings) Donny Hathaway

Amy Winehouse sings about Donny Hathaway in Rehab:

There's nothing you can teach me that I can't learn from Mr. Hathaway

(from 0:40)

Wikipedia: Amy Winehouse | Donny Hathaway


Amy Winehouse sings Donny Hathaway

- A Song For You


- Songfacts: A Song For You by Amy Winehouse
Donny Hathaway was Winehouse's all-time favorite artist and during the spring of 2009 she recorded her own interpretation of Hathaway's version (of A Song For You) in one take, at a studio that she had built at home in her attic. Winehouse laid down the track in the midst of her struggles with drugs and alcohol and the recording ended up as the closing track of her first posthumous album, Lioness: Hidden Treasures. "She said to me, we can make the new album here," the song's producer Salaam Remi recalled during a listening session. "We don't have to worry about the paparazzi. She was just lying down on a couch, with the mic in her hand and by about halfway through the song she was crying, really weeping, with makeup running down her face." Remi took this bare recording of just Winehouse and guitar and added further production to it. 
After this song finishes playing, we hear a snippet of Winehouse talking to Remi, discussing her hero. "Donny Hathaway," we hear her say. "It was like he couldn't contain himself … he had something in him, you know."


- I Love You More Than You'll Ever Know




- We're Still Friends



2016-02-12

唏噓今昔

- 39年前兩學生 現在都做大官 李國能曾獄中訪曾德成 (蘋果日報,2007-6-25)

39年前的盛夏,一名法律系學生以記者身份闖進「火紅」的赤柱監獄,訪問多名因六七暴動入獄的犯人。大學生對其中一位讀高中的囚犯印象特別深刻,在報道中詳述對方由目睹社會不公義,到投身共產陣營的心路歷程。時光飛逝,兩名學生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時代。當天的採訪者李國能已貴為終審法院首席大法官;昔日的被訪階下囚,正是新鮮出爐的候任民政事務局局長、左派紅人曾德成。 
他在獄中告訴李國能:「我常在想,不少白領打工仔,他們天天工作、結婚、打麻雀、賭馬、賭狗,就這樣過了一生,究竟有何意義?」眼看香港人都在營營役役,他要追尋不一樣的人生。 
念初中時的曾德成,曾嘗試在宗教上尋求出路,但目睹社會的不公義,令他心靈難以安頓。「一天放學後,我看到警察推翻了小販的番茄,在地上任意踐踏。再看看我們年輕的一群,他們過頹廢的生活,追逐 Beatles,再對比起有良好道德的中國……我覺得,我要做點事情!」 
曾德成念中二時,開始到大會堂的圖書館,借閱哲學家亞里斯多德、羅素的著作。他反覆思考、辯證,得出的結論是:當時的香港實在太頹廢,是個人人只顧盡快搵錢的城市。他對殖民地統治感惡心,選擇了共產主義,投身反政府陣營。

唏噓今昔。“暴徒”,往往是“抗暴政”理想主義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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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19 補加) 當年採訪年輕暴動犯 李國能:對曾德成思辨能力印象深刻 (明報,2017-5-2)

2016-02-10

培植暴徒的發臭土壤

若問,為何不知感恩和珍惜,只懂不滿和抗爭?我的回答是:

即使在最富足的民主國家,一樣有不滿和抗爭,表達方式往往也很激烈。一個良好的社會,是個懂得紓解(那怕只是一小撮人)民怨的社會。不單靠強力壓下不滿,而是探尋怨氣源頭對症下藥。

對於本土民主前線和其他偏激本土派,他們的理念以至行動我一概不認同。但環顧香港,有此傾向的人(尤其年青一代)越來越多,說明今日的香港,民怨極深危機重重。

暴力固然應該譴責,但我們還要撫心自問,暴徒是如何培植出來的?無非是政治管治全面崩壞。在譴責和懲罰之餘,我們不能故意無視這培植暴徒的發臭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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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閱讀) 2016年2月11日《信報》

暴力香港 (劉健威)

大年初一晚上的暴動看得人唏噓——一九六七年左派暴動以來,這是我看到最暴力的香港。

回想「六四」動輒過百萬人上街,沒出一樁亂子,對比初一晚,不能不說:香港變了,回不來了。

這不是大部分人願意看到的香港,但誰都沒法改變——因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世界觀;而將來的香港,終究是屬於年輕人的。

我認同這是一場「暴動」,也反對以暴力作為政治表達手段;相信這也是大部分市民的看法。但定了性、重罰了犯法「暴民」又怎麼樣?這就是問題的解決嗎?要是政府高層這樣想,那真的更可悲——他們跟年輕人是愈行愈遠了。

政務司司長說,不要把這事跟人們「佔中」失落扯在一起。我想告訴司長一個例子——在初一晚的電視熒幕上,我看到一位積極的參與者——他是我的小友,「佔中」期間,他一直住在金鐘的帳篷裏。現在,他找到了新的表達方法。

你可以說他們做錯了,犯法了,但作為政府高層,你有責任去了解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激進和暴力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人,但初一晚那樣一呼百諾,形勢遽轉得令警方措手不及,那才是可怕的。認同暴力、仇視警方的人絕對不少——那可能是整整一代人。

更要留意的是,他們視暴力表達理所當然——本土民主前線的發言人並沒隱藏身份,他公開接受傳媒訪問。也即是說,有些年輕人,為了實踐自己的政治理念,不惜付上被警方毆打、坐牢的代價。高官會說他們是「暴徒」和罪犯;但在另一些年輕人眼中,他們可能是「英雄」。

高官繼續漠視年輕一代的想法、繼續高壓統治,結果只有一個——引來更大的反彈,暴力族群會像雪球般愈滾愈大。

一九六七年暴動,港英政府改弦易轍,統治手段由高壓轉懷柔,給香港人帶來廿載繁榮,現任政府可有這智慧?

2016-02-08

Approaching Shadow 何藩黑房捉影

- SCMP HK Magazine: Ho Fan: In Memory of Hong Kong's Iconic Photographer

"I saw a white wall near Causeway Bay. I asked my cousin to stand there, and she acted as the girl facing the approaching shadow. I made the composition first, and then I finished it by bringing in the triangular dark shadow in the darkroom. There was no shadow on the wall, actually. It means her youth will fade away, and that everyone has the same destiny. It’s a little tragic."


上圖是何藩(Fan Ho)1954年(時年23歲)的名作:Approaching Shadow(陰影)。

如上所述,照片的“製作”過程是這樣的:我在銅鑼灣附近看到一道白牆。我叫表親站在那兒,扮作面向那移近的陰影的女孩。我先有了構圖,再在黑房加入三角形陰影才完成。其實,當時牆上並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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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承認,我對攝影欣賞屬保守派。

簡單說,攝影就是拍下真實景物一刻的行為,即所謂“紀實”。所以,後期處理照片,我只能接受長闊裁剪和光暗色彩之類的調校。其他的(包括植入/刪減元素,或各類合成技巧),當然也是藝術作品,也有美醜之別,但我不會將之歸類為攝影。希望紀實攝影跟非紀實攝影藝術領域能清楚區分,不能含糊。


(2017-6-17補加:香港蘇富比藝術空間正舉行「何藩:鏡頭細訴香港光影」展售會,展出他32幅手洗攝影原作。據報導
蘇富比藝術空間策劃總監甄茵透露,何藩家人表示《陰影》當中站在牆角的女子是何藩的親人,所以這幅照片是何藩刻意設計的場景。

不知是記者寫少了,還是蘇富比的甄茵説少了(個人認為後者可能性較高),何藩名作陰影的確有他刻意“設計”的場景,但主要不是那站在牆角的何藩的親人,而是作品主題,那長長的正移近的斜角陰影,approaching shadow,是後期在黑房設計出來的,拍攝當時並不存在,就一道白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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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N HO Photography

- 典藏藝術網:香港著名攝影師何藩經典名作《陰影》創下拍賣記錄

- 明報:紀實達人﹕何藩 女兒代念舊 光影送港人

(新年輕鬆吓) 剛為人母的陳慧嫻,老公原來是最有面子的 zuckberg

- 風傳媒:臉書祖克柏向全球臉友拜年,還順便公布寶貝女兒Maxima的中文名字是……

風傳媒怎麼搞的!這位Priscilla Chan也叫陳慧嫻?!老公姓zuckberg?!

臉書(Facebook)創辦人兼執行長祖克柏(Mark zuckberg)今日在臉書上向粉絲拜年,在上傳的影片中,他和華裔妻子陳慧嫻(Priscilla Chan)都展現了他們流利的中文,並祝大家「身體健康,闔家幸福,猴年大吉!」此外,他們還在影片中首度公開女兒麥西瑪(Maxima)的中文名字是……「陳明宇」

2016-02-07

不要掉進互相責難沉淪的深淵

- 何韻詩:我們還有沒有好轉的機會?

都源自社會上的諸多問題、諸多無法解決的矛盾。社會令人憤怒、生活令人納悶,群眾無法在自己的空間找到出口,無法找到價值和意義、也就只能在網上把不滿放大,找目標去發洩。 
眼見這一年內周遭都只剩憤怒,每個人都在互相找碴,罵政府罵狗官已經不夠,也要罵機構罵單位甚至罵同路人,總之想法做法稍微跟自己不一樣的,就要罵,就要控訴。四方八面的槍林彈雨,事不關己的更是迅速躲回自己的洞裏,有心想做些甚麼的也會多添猶豫,而仍儍仔到願意跑出來說兩句的卻隨時被橫槍掃死。 
這種互相指責的方式於別人有何得着,不得而知;只知道抱怨和抱怨加起來,就只會形成更大的毀滅和腐壞。而被毀滅的,卻又不是問題的真正源頭,反倒是消磨掉眾人的意志力。 
別人如何做我們控制不了,惟有時常注意自己的做法,不要把不必要的憤怒添加進這個情緒大鍋中。世界有沒有好轉的機會,我們有沒有好轉的機會,就看你要不要跟着掉進那個互相責難沉淪的深淵裏。


相關閱讀:
- 劉進圖:別讓仇恨佔領港大

漫長的荒廢年代

有人仍對習近平寄予厚望(曾堯角落:習近平走那條路?),有人無奈承認,多年來期盼黨內政治體制改革,不過是“一個漫長的荒廢年代,有過努力,但其實一無所獲”(我的看法近似)。

莫之許:漫長的荒廢年代

改革老兵袁庚的去世,以及其所引發的...在某種悲情下的紀念,其實意味著所謂重啟80年代改革夢想的最終破滅,而眾澤這個20年的溫和法律援助NGO的被關,也讓人聯想到社會發育、官民互動、法治先行等漸進圖景的消失。 
回望眾澤成立的1995年,人們曾經對政治改革和漸進轉型抱有何等的期待,但是,無情的事實卻是,從1989年的廢墟裡,經過1990年代中期的調整,出現的是一個全新的市場新極權體制,而這也不啻意味著,對於曾經期待的人們,過去的20年,實際上是一個漫長的荒廢年代,有過努力,但其實一無所獲。

2016-02-04

[日台港15] 無緣再見地獄谷野猿

猴年將至,恭喜恭喜!


上面這張是09年初訪地獄谷野猿公苑時拍的。她(直覺認為是個少女)眼神帶點憂鬱,「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似的。

- 曾堯角落:【09信越北陸】 地獄谷野猿公苑 (1) | (2)
- Google Photos相簿:日本09 信越北陸 - 地獄谷野猿公苑

其實野猿已看過一次,這次長野自駕也是秋天進行,不可能看到牠們雪中泡溫泉。決定再訪,純因從黑姬高原往志賀高原,地獄谷野猿公苑正在途中。故此,沒把它當作重點景點,也幾乎沒鑽研新的到訪資料。

結果,艱難地到達停車場(車路超窄),管理停車場的大嬸説no monkey no monkey,我説why why,她説too early too early。那時接近早上10點。

黯然離去。

2016-02-01

飄香之城 (整理版)

多年前寫過五篇關於大城市屎屎尿尿的東西,現略作整理成一長篇
飄香之城 (1) | (2) | (3) | (4) | (5)


很多人說,電影《Perfume》將18世紀的巴黎拍得非常髒、亂和臭。當然,這與劇情需要有關-與後來上流生活和香水的香作強烈對比。然而,300年前的巴黎真的不是這樣的嗎?還是我們對當時的巴黎,甚或一般的歐洲的城市,曾有過份浪漫化的印象?

我對此雖沒有研究,也不能說看過很多「古裝西片」,但我的印象,是近年的西片,在拍攝十七、八世紀的歐洲時,一般比較寫實-如實反映完全追不上現代化和城市化步伐的市政設施(我在看《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時也有相同的感受)。

前些時,讀了林行止的屎尿屁話兒書《說來話兒長》,在屎尿的專章《"便便"古今談》中,就有引述巴黎曾有"臭都"之稱。

- 在公廁普遍前,由人當街提供流動廁所服務:業者身穿大斗篷,身旁左右各放一桶。客人光顧,即以斗篷圍之,右桶小便,左桶大便。桶滿後即時傾入塞納河。

- 巴黎雖早已明文規定不准當街傾倒糞便,但違規者眾。從樓上傾倒至街中也很普遍,路人常有中「頭獎」的機會。

後來讀《歷史月刊》題為《巴斯德、公共衛生與現代浴室》的文章得知:

- 依據1850年左右的統計,巴黎人每年平均只洗兩次澡。

- 巴黎市民對排泄物乃至垃圾隨意扔倒,甚至時而隨意從窗戶丟出。

- 1870年普法戰爭的敗北,使法國政府意識到,必須投注龐大政府資源改造國民體質,於是開啟了法國的公共衛生運動。

- 但當時的公共衛生運動亦將衛生概念無限擴大,例如倡導男性縱慾的害處,從事屠宰、廢物處理的工人被有色眼光對待,妓女更被打成和細菌一樣是對社會有害的群體。

倫敦又如何?長期在法律界工作,但自言求知慾極强的妙人Liza Picard退休後埋首研究古時倫敦人過活細節。10年後以Samuel Pepys的日記為基礎寫成Restoration London,詳述17世紀中的倫敦人的日常生活。2000年出版Dr. Johnson's London,旁徵博引,以近乎百科全書形式鉅細無遺地向今人講解四分一個千禧前的倫敦的社會和生活面貌(近年又再出版Elizabethan London和Victorian London)。以下是從Dr. Johnson's London抽取的關於倫敦處理屎尿的資料:

- 18世紀中的倫敦,人口估計六十至七十萬,已超越君士坦丁堡、北京、開羅、巴黎和拿波里,成為世界大都會。大部分街巷論理有人每天收集垃圾,但實情是,將垃圾隨意倒出馬路的情況十分普遍。而所謂垃圾,自然也包括屎尿在內。

- 若說巴黎人經常從樓上傾倒糞便到街中,路人常有中「頭獎」機會,倫敦的情況也是一樣。原來當時較富裕的家庭有所謂cess-pit(密封的糞桶)的装置,定期由「夜香」員入夜後進屋更換。問題是,這是一項付費服務,窮人那有這種閒錢,於是眼不見為淨,倒出家門外,一了百了。

- 書中也提到,倫敦居民為保護自來水管,不致在嚴冬爆裂,多用大量馬糞覆蓋保暖,令街道非常碍眼,入夜後路人也常有中「脚獎」和滑倒的機會。

至於中國的情況是否相近,我不得而知,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最近重讀王軍的《城記》(一部解放後北京古城滄桑史),竟然也有提及解放前京城「屎積如山」!

據說,「當年東西長安街的南側,垃圾堆有兩層樓高,遠遠望去如同城牆。」梁思成在一篇文章中,就曾指出,「在北京解放後的一年中,從城裏清除了明、清兩朝存下來的三十四萬九千噸垃圾,清除了六十一萬噸大糞。這是兩件小事,卻是兩件偉大的奇跡,是令我們可以自豪的兩件偉大的小事。」

六十一萬噸大糞!注意,那些都是明、清兩朝幾百年的遺物!

最後談談日本。茂呂美耶的《江戶日本》有一篇題為《長屋》的,詳細交代江戶城如何處理糞便(內藤昌/穗積和夫的《江戶町》僅輕輕帶過):

- 日本由於農耕地寥寥可數,早在十二世紀初的鐮倉時代便開始運作一年收成兩次的農耕方式,這和雙季稻不同,是讓稻米和小麥等不同農作物輪番收穫的方式。為了維持農耕地的生產力,肥料是不可欠缺的資源。而糞便正是最有效的有機肥料。

- 豐臣秀吉時代,在京都至九州一帶傳教的葡萄牙傳教士,曾經寫下一本《日歐文化比較論》,書中驚嘆道:「我們是付錢給搬運糞便人,日本卻是搬運人來購買糞便,付錢或米給拉屎人。」《日歐文化比較論》刊行於一五八五年,可以想見,戰國時代便已經有糞便買賣這行業了。不過,這很可能是京都以西是農業先進地域所由。

- 據說,糞便也有等級之分,江戶城的當然是上等貨,再來是大名宅邸,其次是武士門第,然後是庶民,最廉價的是牢獄。果然是「要問糧食多少,先看糞堆大小」。江戶城與大名宅邸,起初是挑選固定的地方名士負責糞便問題,只要定期派人來清掃廁所,城內與宅邸內的「上等貨」通通免費。沒想到糞便也有行情,年年漲價,這些負責打掃糞便的人士全都成為富商。結果,惹來一大堆身懷謝禮前來要求分羹的人。後來實在不勝其煩,便改為招標方式。

- 階級高,食用好,糞便肥,價格高,信耶!不過,總體而言,當時日本上下絕少吃肉,動物蛋白質攝取量低,以國際標準而言國民身材矮小,恐怕連糞便的營養價值也打折扣。即使天皇御屎,又如何?

- 她在另一篇提到,當時做房東的,除了可收取房客禮金和地主俸銀外,更有權處理(出售)房客的糞便!由於糞便有價,據說為了防止別人偷糞,江戶很多地方的簡陋坑廁都被改為有圍板的私廁。至於污水,江戶的大量污水經溝渠和河流最終流入港灣。雖然味道難聞也難看,但卻滋養魚貝海藻生長,最終變成滋味的海鮮回到江戶人的口中。

(後記:車排放取代馬排放,舊難題變新難題)

今天大家抱怨城市急速發展人多車多
不斷增長無法控制的排放成頭痛問題

百多年前城市初現急速發展人多馬多
不斷堆積無法清理的馬排放叫人頭痛

臭氣熏天路人掩鼻低頭慢走步步為營
怎辦怎辦幾十年後豈不馬糞淹沒城市

哈哈科技萬歲馬達取代馬馬路變車路
馬後排糞成為歷史車尾噴出縷縷輕煙

In the burgeoning cities of the nineteenth century, the vast number of horses presented city fathers with an unexpected problem. In the 1880s there was an estimated 150,000 horses in New York City, assuring public and private transportation, and their 'emission' amounted to some 540,000 tons of manure deposited on the city streets. This led prophets of doom to predict that by the 1930s, the world's major cities would be buried under a think layer of horse dung. The great dung crisis, however, evaporated when the automobile replaced horse-drawn vehicles at the turn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Eric Chaline, Fifty Animals that Changed the Course of History, p.81)

The myth: A 19th-century Member of Parliament predicted that, given the rate of growth of traffic, London would be six feet deep in horse manure by 1910.

The "truth": The details vary with almost every telling: the doom-merchant is a politician, scientist, city planner, or journalist; the doomed town is London, or various cities in the USA, or a particular famous street such as the Strand; the predicted date of the catastrophe ranges from the turn of the century to 1950; and the depth of the dung goes from knee-level upwards. The underlying message, though, is consistent: forecasting through extrapolation is risky, because it can't take account of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s.

(Streets of Dung: Did the Victorians really think London would turn into a sea of horse manure?)

看似綠葉的蝴蝶

今早在大葉底拍到一隻小蝴蝶,看上去跟樹葉無異。


貼上臉書後,請教臉友是什麼蝴蝶。臉友提議我到台灣行道樹社群問問。果然立即有回應,說這叫銀紋淡黃蝶(遷粉蝶)。

有了中文名字,查得牠的英文學名是Catopsilia pomona,通稱Common Emigrant或Lemon Emigrant,是布里斯本常見的蝴蝶品種。

- 臺灣蝴蝶誌 Butterflies in Taiwan:遷粉蝶/銀紋淡黃蝶(Catopsilia pomona)
- 嘎嘎昆蟲網:銀紋淡黃蝶 (銀斑型) Catopsilia pomona (Fabricius, 1775)

- Brisbane Insects and Spiders: Lemon Migrant - Catopsilia pomona
- Wikipedia: Catopsilia pomona

雖說只是普通品種蝴蝶,自己也經常看到,但都以黃色為主。這隻全綠的,停在葉底,竟讓我看到,覺得自己還是“好眼力”的,呵呵。

白牆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