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為何不知感恩和珍惜,只懂不滿和抗爭?我的回答是:
即使在最富足的民主國家,一樣有不滿和抗爭,表達方式往往也很激烈。一個良好的社會,是個懂得紓解(那怕只是一小撮人)民怨的社會。不單靠強力壓下不滿,而是探尋怨氣源頭對症下藥。
對於本土民主前線和其他偏激本土派,他們的理念以至行動我一概不認同。但環顧香港,有此傾向的人(尤其年青一代)越來越多,說明今日的香港,民怨極深危機重重。
暴力固然應該譴責,但我們還要撫心自問,暴徒是如何培植出來的?無非是政治管治全面崩壞。在譴責和懲罰之餘,我們不能故意無視這培植暴徒的發臭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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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閱讀) 2016年2月11日《信報》
暴力香港 (劉健威)
大年初一晚上的暴動看得人唏噓——一九六七年左派暴動以來,這是我看到最暴力的香港。
回想「六四」動輒過百萬人上街,沒出一樁亂子,對比初一晚,不能不說:香港變了,回不來了。
這不是大部分人願意看到的香港,但誰都沒法改變——因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世界觀;而將來的香港,終究是屬於年輕人的。
我認同這是一場「暴動」,也反對以暴力作為政治表達手段;相信這也是大部分市民的看法。但定了性、重罰了犯法「暴民」又怎麼樣?這就是問題的解決嗎?要是政府高層這樣想,那真的更可悲——他們跟年輕人是愈行愈遠了。
政務司司長說,不要把這事跟人們「佔中」失落扯在一起。我想告訴司長一個例子——在初一晚的電視熒幕上,我看到一位積極的參與者——他是我的小友,「佔中」期間,他一直住在金鐘的帳篷裏。現在,他找到了新的表達方法。
你可以說他們做錯了,犯法了,但作為政府高層,你有責任去了解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激進和暴力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人,但初一晚那樣一呼百諾,形勢遽轉得令警方措手不及,那才是可怕的。認同暴力、仇視警方的人絕對不少——那可能是整整一代人。
更要留意的是,他們視暴力表達理所當然——本土民主前線的發言人並沒隱藏身份,他公開接受傳媒訪問。也即是說,有些年輕人,為了實踐自己的政治理念,不惜付上被警方毆打、坐牢的代價。高官會說他們是「暴徒」和罪犯;但在另一些年輕人眼中,他們可能是「英雄」。
高官繼續漠視年輕一代的想法、繼續高壓統治,結果只有一個——引來更大的反彈,暴力族群會像雪球般愈滾愈大。
一九六七年暴動,港英政府改弦易轍,統治手段由高壓轉懷柔,給香港人帶來廿載繁榮,現任政府可有這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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